【复问】蓦然回首
元宵节相关
一个没营养小短打
厨神少爷X坐等投喂阿问
OOC属于我，他们属于彼此
今天是元宵，李问没吃到一颗汤圆。他不是贪嘴的人，但是在看到鑫叔拎着大包小包回家团圆的时候，这股欲望再次被勾起来。
“阿问啊，我先回去了，今天元宵啊，记得吃汤圆。”
鑫叔脸上褶子笑出花，高兴劲都渗到头发丝了。李问站在门口跟他挥手，脸上挂着两个青眼袋，身上穿的还是沾有油墨的背带裤，惨兮兮，完全没过节喜气。
搞完一个大单子，吴复生心情好，大手一挥给所有人放假。四仔和Bobby连行李都没拿，搭早班机就飞到普吉岛潇洒去了。华女就更别说，人还在外面办事，听说放假，直接原地消失。
一转眼多伦多的宅子就剩吴复生和李问两个人。画师送完鑫叔，转身把门带上，进来就看到吴复生坐在扶椅上喝威士忌。这个人看上去和李问一样，全身上下都和过节没半毛钱关系。但又和李问不一样，他要是高兴，出门就可以过个浮夸的元宵节。
李问在心里对自己叹气，推了把眼镜，想要上楼补眠。
“干嘛，给你放假了，还不懂得去找阮小姐？”
吴复生头都没回，手里那杯威士忌被壁炉火光照得波光荡漾。
“不去，我要睡觉。”
“你这样什么时候能把她追回来？”
“我没想追她。”李问慢悠悠爬上楼梯，淡淡叹了句，“她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“她现在还在你手伸得到的地方，时间久了，你要回头就难了。”
李问没力气去和吴复生分析这些情感问题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吴复生对他和阮小姐这么在意。总之，他现在就想睡觉。李问干脆不说话，自顾自地上楼去。
“过节都这么垂头丧气，”吴复生把手中酒杯放下，依旧背对着李问，“要不要出去走走？”
“不要。”
“那去买汤圆呢？”
李问一下瞪大眼睛，回头看向吴复生，他看见吴复生把翘着的腿放下，还是没转过头来。不知为什么，李问觉得吴复生现在一定在笑，明明他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笑意，但李问就觉得吴复生又在笑自己。
他站在楼梯上，不上不下的位置，又推了把眼镜，
“好。”
吴复生终于转过头来，嘴角带笑，炉火的暖黄光线把他整个人烤得暖呼呼，面部线条看上去柔和许多，一双眼睛在这时看上去也是暖的。
“换身衣服，我们去华人超市买汤圆回来煮。”
出门时雪刚好停了，天上灰蒙蒙一片，街上也是一片冷清。李问一边收紧围巾，一边迷迷糊糊地想国内现在应该都挂上红灯笼，路上都提着小灯笼出来玩得小孩。可惜这里是多伦多，没有一盏灯笼，还冷的要死。
吴复生腿长，走在前面，皮鞋踩得积雪嘎吱作响。李问小快步走在后头，后脚跟都抬不起来，搓在地上走，小冰渣弄得脚背都是，越走脚越凉。还好超市就在不远处，穿过半个街区就是。
华人超市里头放着恭喜发财，李问终于沾上一点过节气息。他站在路口处，拿围巾擦那个被暖气一下哈得起白雾的眼镜，吴复生长腿一迈，直奔冷柜。李问擦好眼镜，赶紧从边上拿了个手提篮跟上去。
“来晚一步，都被买完了。”
吴复生拍拍冷柜边缘，皱着眉来回扫视两边。李问听到他这样说肩膀一垮，跟着伸长脖子看过来。一包汤圆不剩，两边柜子放汤圆的地方干净见底。李问打开推拉门，伸手去够边上的速冻饺子，看看下面有没有幸存的汤圆，就又被冷气一下蒙上镜片。
“别看了，光了。”
吴复生把他拉过来，一手把冷柜门关上，扭过头就看见李问顶着两片白茫茫镜片看着他。
“有没搞错，你几岁啊，赶快擦擦。”
没等李问自己摘掉眼镜，吴复生就靠过来，把手帕塞到李问手里，再往里头走。李问眯着眼睛小步跟上，看见吴复生在挑糯米粉。
“没有汤圆，我们就自己搓一个喽。”
“搓？”
“对啊。”吴复生说话间已经拿好一包糯米粉放在李问手上的篮子里，又熟门熟路去拿了红糖和一小包红枣。
“你会搓汤圆吗？”
李问拎着篮子，愣愣看着吴复生，眼镜上还有一小块白雾没擦干净。吴复生又笑起来，“很简单的，待会儿我教你。”李问跟着点头，拎好篮子跟吴复生过去结账。
两人刚从超市出来，非常不巧遇上一阵大风。李问围巾一下被吹散，冷风直接往脖子里灌。他帽子也差点被吹掉，幸亏一手拉住帽子，另一手还拎着刚买好的东西，腾不出空去管完全敞开的围巾，看上去手慢脚乱，惨兮兮的。
吴复生看不下去，折回来帮他弄围巾，一整团直接塞到羽绒里头，再把拉链拉到顶，最后没忘扯着帽子沿用力往下一拉，差点把李问眼睛遮掉。
“好了，这样就不怕风了。”
吴复生上下打探一番，很是满意。李问一张脸被风吹得红彤彤，胸口还被吴复生塞得鼓起，帽子又拉到最底，活像个被姥姥带出门的孩子。他知道现在自己这样一定滑稽极了，干脆冲吴复生使眼色，把这袋东西接过去。
“干嘛？自己要吃的东西，自己拿。”
李问缩着脖子，又快步跟在吴复生身后。
五点到家，外头天已经全黑了，大雪随时都会来。
吴复生把外套脱下来，挽起袖子，指挥李问去接水。李问也不含糊，不锈钢的盆子拿了满满一盆过来，嘭一下放在桌上。吴复生正往桌上撒干粉，看见那一盆水，眉头一皱，
“大佬啊，你是要洗澡啊？这么一大盆水？”
李问觉得委屈，他一边把衣服丢到沙发上，然后学着吴复生把袖子卷子来。
“不是你说要水？”
“拿水是来和面的，把这个糯米粉搞到能搓就可以了。”
“哦，那我去倒掉。”
“算了，你去洗个手，然后找一个干净的水果碗过来，再拿一个大盘子过来。”
李问对厨艺一窍不通，吴复生说什么他做什么。水果碗拿过来，吴复生先往里头倒小半袋糯米粉，然后示意李问端起那盆水，往里头加水。
“慢一点，一点一点地倒，明白吗？”
李问看看那盆水，想了想，还是又从厨房里摸一个碗出来。舀小半碗水，在吴复生的注视下，慢慢倒到糯米粉里头。水加得差不多，吴复生示意李问停下，伸手下去揉和，拌了两下，觉得还有点干，糯米粉没法完全成团。就又叫李问加水。
“不要太多了，一点点就好。太稀就没法搓了。”
吴复生摆手叫停加水，继续揉和。这回差不多，糯米粉已经成团，在碗里黏成一大块。吴复生把碗扣过来，糯米团放到桌上，用手掌力气，像揉面那样把它放在桌上揉搓。李问在边上看着，心里痒痒，又觉得无事可干。
“要试试？”
李问欣然点头，接过吴复生手里活计。学他刚才样子，用手掌力气揉面。糯米团被揉到摊开又被重新揉在起，反复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啪叽声。吴复生乐得清闲，去厨房洗个手，端着没喝完的威士忌过来瞧李问干活。
“揉的力度要够，待会汤圆吃起来才会Q。”
“那要揉多久啊？”
“二十分钟吧。”
李问暗暗在心里叫苦，他才折腾了没五分钟就觉得手有点酸。不过已经接活，就要好好干完。吴复生在边上看他，教他怎么用力，一边又嫌他实在不会干活，连搓汤圆都不会。李问弄得两手都是粉，不单手心手背都是白的，连新换的牛仔裤都蹭得白花花一片。
吴复生不管他，自顾自地重新坐到扶椅上，往壁炉里又加了一块炭。他在这里晃着酒杯喝酒，李问在边上认真揉面，揉得双手发酸。
“好了，现在差不多可以开始搓了。把那一大块，平均分成六分。”
李问不太能操作均等分，他还在那比划，六分之一时多少。吴复生看不下去，起身走过来，
“看着。这样捏一块下来，然后把这个小块搓成长条。”
李问跟幼稚园小朋友做手工课一样，吴复生做一步，他立马跟一步。
“不要搓太细。”
吴复生从那条搓好的面团上捏一小块下来，在手心团圆，摆上盘子，就是一颗纯手工汤圆。李问看着觉得有趣，跟着照做，也搓出一颗来。可惜他这个不够圆，顶部还有裂缝。
“搓的时候不要太用力，容易裂开。”
不过多时，盘子里就多出两排汤圆。不过吴复生这边的，个个珠圆玉润，圆滚可爱，又大小匀称看着舒服。李问那边的，就是大小各异，有的还不是很圆，长得歪瓜裂枣。
“阿问，你搓汤圆都能高出‘大珠小珠落玉盘’。”
吴复生没好气说道，可李问心情舒畅，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还笑，等下那些长得乱七八糟的都你吃。”
“第一次做，稍有瑕疵可以原谅啦。”
吴复生瞥他一眼，终究看不下去那堆歪歪斜斜的汤圆，忍不住一个一个拿起来修复。李问也偷偷看他，看他那双节骨分明的手，把小小汤圆搓得圆滚可爱。
“看什么？”
“没，要不说会做饭的男人都帅。”
“拍马屁也没用，”吴复生拿手指虚空点点李问，“等下那些长得丑还是你吃。”
壁炉里的火烧得噼里啪啦，窗外又开始飘起雪花。
八点，万家灯火亮。李问向窗外看去，没有烟火，也听不到鞭炮声，除了黑夜和家灯，什么都看不到。
吴复生端着刚煮好的汤圆出来。汤圆底是红糖甜水，还加了一点红枣，白色的汤圆浮在上面，圆润可爱。
“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赏月。”
“痴线啊，这么冷的天出去看月亮？”
李问看着外面星点灯火，忽然涌起无限感慨，千言万语全都堵在嗓眼，
“东风夜放花千树。更吹落、星如雨。。。”
后面的几句他有点记不得，念书的时候，老师说辛弃疾这首词是写元宵节的。好多年没背，今天忽然又想起来。
“宝马雕车香满路。凤箫声动，玉壶光转，一夜鱼龙舞。”
身后的吴复生忽然开口，把李问没念完的词继续背出来。李问忽然有点不好意思。他不是什么悲春伤秋的文人，现在只是鬼使神差想起这首词，偏偏只记得头一句和最后一句。
“这一首词，我还记得后面是‘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然回首’。。”
“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”
李问听到碗筷碰撞声，转过头去，就看到桌上吴复生盛好两碗汤圆。
“阿问，元宵快乐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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